設定基本源自於神鬼認證系列,劇情設定在電影之前。
但因為4牽涉到美國國防部,光看Legacy以我對美國情治單位的認識,完全無法參透,所以有bug歡迎加入討論

 


1

 

巴黎,法國


  清晨,費列森.愛德還未清醒就已經隱約聽到窗外細碎的雨聲。從床上張開眼,便昏昏沈沈的摸索放置床頭的手機。凌晨四點,該死的睡不到三個小時。他望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妻子,躡手躡腳的起身以避免吵醒她。

  近期,他的睡眠品質很差,特別是沙沙的雨聲總能吵的他心神不寧。他將部分煩躁於厭惡身上棉質衣物沾上水氣後的潮濕感。年幼時他曾在破舊的小魚港住上一段時期,那大概是他最不願想起的回憶,海風與濕黏的鹽味總是伴隨著在身上,特別是下過雨後費列森總覺得自己活像被醃在鹽水罐中。


  「沒事吧?」
  輕聲、帶著沙啞的嗓音從黑暗中傳來,費列森聽聞走回床邊,在妻子的額間安撫的落下一吻。
  「沒,抱歉把你吵醒……」
  「恩,現在幾點?」
  「還很早,你繼續睡吧。」
  「你呢?」
  「書房,睡不著想去再去看看下午的會議資料。」
  「愛德,你應該試著放鬆,最近你好像特別容易煩躁。」
  「沒這回事親愛的,如果你這麼擔心我的心理健康,等這個案子結束,我們可以安排個度假。」
  「你是開玩笑吧,如果你能忘記電腦跟手機,我就相信我們能有個好假期。」
  「是呀,我的心理醫師也這麼說。好了,別在聊這些,你繼續睡吧。」
  安撫完妻子,費列森拿著手機離開臥房。在衛浴室快速的脫下它,用烘熱乾鬆的新毛巾擦拭過全身後,才換上妻子前夜為他燙整好的襯衫。

 

  書房的辦公桌前,費列森正皺眉面對清醒時的麻煩事。
  近期公司在交易執行上走不順遂。一開始是競爭方的惡意謠言、再來是批貨的數量及合約和運送路線的爭執。費列森不是第一次接手這種買賣,事實上他半輩子都在從事這類型的,但最近北非的情況很糟,各種消息導致市場出現前所未見的紊亂,讓他們得花費更多時間在建立互信與來來回回的商談上。

  上個月月中,他安排了一場近乎完美的簡報,原以為能將交易推進到最終階段。結果,對方在他結束簡報時,交給他一只文件夾,說了聲抱歉後,便提出重新調整購入計畫的方案。
  費列森不記得自己當初聽到修改提議時的表情,不過他從對方臉上的表情大致可以猜出自己當時思路斷線的模樣。他們已經花費了大量的時間與精力在這次的交易上,商品規格的修改、所有的路徑規劃以及需要排除的事項早在半年前開始安排,牽涉的環節絕不可能出現說停就停、說改便改的空間。
  於是,從那天開始,他都試著跟訂購方闡述(但用語跟口吻更偏向威脅),在正確的時間,交易成功的重要性。他一點也不希望這場交易到了最後,死在幾份出處未明的評估爆料中。

  但也並非全然無益。
  雖然評估報告的內容不完整,關鍵處有過多刻意畫消的空白,想實際運用有困難,但它卻開啓思維的另一種方向。
  這也是情報之所以珍貴之處,轉換思考它便能預測未來。
  事實上收到這份文件的第二天,他就曾私下暗示上層透露更多口風給他,但與高層的通話一向都不愉快,他們永遠不會正面回答你的問題,相反的他們會用更多的問題來質疑你提問。所以他透過了私人關係拐了個彎,好為自己湊齊上談判桌的籌碼。

 

 

 

  當門外傳來敲門聲時,費列森放下手中的文件,看了牆上的鐘一眼,六點半。
  窗外天色仍舊灰暗陰沈,讓人提不起勁。而艾莉,他善解人意的妻子總是在他最需要時適時出現。

  「我想你需要這個。」
  艾莉將混合了肉桂香氣的咖啡遞給費列森。頓時,費列森感覺書房多了些陽光的氣息。
  「你就像我的陽光。」
  「得了吧,你要的只是一杯能讓你清醒的咖啡。」
  「我不否認這點,另外,我還需要一位品味極佳的人幫我挑選領帶。」
  「早選好了,放在外頭。對了,你今天應該會提早出門吧?」
  「恩,為什麼?」
  「愛德,你該注意一下新聞!沒想到拉德芳斯都會發生飛車追逐的槍擊案,而且地點還在公司附近。」
  「等等,你說什麼!」
   費列森激動的起身,以至於杯中的褐色液體滴濺到袖口,艾莉疑惑的皺起眉看著表情大變的費列森,與他結婚多年很少有事情能讓她的丈夫如此慌張。


  費列森轉動鎖匙,發動引擎,沿著清晨寧靜塞那河畔朝商務區拉德芳斯的方向疾駛。
  拉德芳斯位在巴黎市主軸線的西端,它拥有巴黎都会區中最多的摩天大厦,幾乎所有的法國、歐美的跨國公司及銀行都集中在那區。而費列森的住家在西郊外圍的住宅區,那沒有讓人壓迫的高樓也沒有吵雜的觀光客,重點是它與故鄉鄉間的景色相似,就如同他邊轉動方向盤的同時,能一邊欣賞窗外上飄落的細雨與葉已落盡的秋木。
  這些,在平時理應讓他感到平靜,但此刻他卻被朝間的新聞搞的心神不寧,直到車輛駛進穿越商業區的主幹道,車速開始變的蹣跚時才稍稍回過神。

  車上廣播的即時新聞,女記者略帶沙啞的嗓音,仍持續敘述清晨發生的飛車追撞及槍擊案。
  整個上午,法國各家新聞媒體都在報導,發生在巴黎市中心發生的連環車禍。

  一輛棗紅德系車與幾輛黑色小客車的飛車追逐,造成整個十幾輛的汽車追撞。據當時在線場的目擊者闡述,黑色小客車幾乎瘋狂的逼近、撞擊紅色小車,在追逐期間曾多次朝它擊發子彈。警方目前將整個車禍和槍擊區封鎖,並在車禍現場逮捕幾名嫌犯,準備展開大規模的調查。
  這場槍擊導致市中心交通癱瘓,多人因車禍受傷送醫,所幸無人死亡。截至此刻警方仍未掌握槍擊案與飛車追撞的原因,但警方已初步排除恐怖攻擊的可能性。

  費列森深深的嘆了口氣,發生槍擊的地點距自家貿易公司的辦公大樓相隔不到一條街,如果將法國警方將雙方相互競逐的路線算入,若真要等鑑識組採證,他幾乎可以確定他一個上午都別想進到辦公室。
  所以他根本沒有打算進公司!

  那只放在西裝內袋的手機,他從出門前就一直試圖撥通它,但毫無反應。
  他撥了另一組手機號碼,他與聯繫人之間,加密的通訊,理應24小時保持暢通,但此刻它同樣沒反應。
  沒有什麼比這更糟的!
  他將幾份重要的文件帶上,說服艾莉結束完瑜珈還是什麼料理課之後,直接到南法的娘家去住個兩三天。他沒告知原由,而她卻什麼也沒問的點頭答應。有時候費列森會想,或許他的妻子什麼都知道,包括自己真正的工作與公司那些永遠無法坦白的交易。

 

 


  「操,該死的封鎖!」費列森在前往安全屋的路上。
  為了避開交通要道的封鎖和可能出現的堵塞車流,他已經刻意選擇需要繞遠路的那些巷弄,但顯然所有的駕駛人都自認聰明的這麼想,包括後照鏡中那輛黑色雪佛蘭。

  早在出門前,他就已經注意到停在對街車的它。
  陌生的車款與車牌在他的住宅區並不多見,所以他多留意了幾眼,沒想到那輛黑頭車就這麼從自家一路跟到現在。他不確定對方的身分,他混雜在各個組織中,參與過太多見不得光的交易,以至於要他在極短的時間內推敲對方的背景根本是天方夜譚。

  車外的雨下的更大了,幽暗近灰的天空充滿寧靜、凍結的肅殺感。
  費列森的車停在轉角的商店前,他一如往常的下車買了份三明治,在出店面前順手拿了份報紙和一張簡便的地鐵對照圖結賬後,匆匆回到車上。
  跟蹤他的車仍停在對街的騎樓下,從他的方向剛好可以看到空蕩無人的駕駛座,三名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正靠在車邊貌似輕鬆的閒聊。

  費列森收回目光,盡量克制自己緊盯著目標看得衝動。他攤開報紙佯裝閱讀的同時,將簡表放在右大腿上。此時,一輛士蛇行的機車恰巧從車邊呼嘯而過,嚇的他差點差點從車椅跳起。費列森痛很這種偷偷摸摸的無力感,但只要不甩他那些人,他就會永遠處在弱勢。
  他吸了口氣,用還在發顫的手攤開地鐵表。

  卡諾大道,卡諾大道……
  從拉德芳斯往里昂火車站在戴高樂廣場上車,搭乘RER A線或地鐵1號線。到蒙帕那斯火車站需轉搭乘6號線。地鐵入口處有新凱旋門、圓頂、四時商業中心、新興工業技術中心、廣場前地、卡爾德 米羅及穹頂……

  他拿起筆畫出他的路徑圖,飄移的目光注意到轉角路口的巡邏員警,腦中開始計算分析。這裡是他熟悉的區域,距地鐵站不遠,週邊有巡邏員警,後巷有輛正在卸貨的小貨車,此刻卸貨員正在商店櫃台前與老板核對貨品。

  這是絕佳的機會!
  費列森將地圖摺起收進西裝的口袋,在繫妥安全帶後發動引擎。左手握住方向盤,右手貼在旁邊的椅背上,上身右傾視線通過兩椅間的距離觀察方向,急速將車倒出,接著將方向盤打直後猛踏油門,朝商店外的水果攤狠狠的撞上。
  瞬間巨大的碰撞聲響起,木製的古樸攤架像炸開般碎裂,攤上的蔬果則隨著衝擊力四散,費列森的身體壓在脹開的氣囊上,頭部有些許的暈眩,但此舉已經成功引來巡邏員警車的警笛與店主的咒罵。

 


  「我很抱歉!」
  費列森頂著一張滿懷歉意的臉,向商店的店主跟隨即趕來的警方解釋自己的『失誤』。
  「別開玩笑了,你跟本就閃也沒閃的直接撞上我家攤位!」白髮蒼蒼的老人氣憤的大罵。
  「湯普森先生,真的很抱歉,我不該一面講電話一面倒車。」費列森放軟了聲調安撫暴跳圖雷的老人,目光卻絲毫沒有從放鬆的在圍觀人群的週遭來回掃視。
  「該死的,年輕人你以為憑你一句道歉就解決所有的問題嗎,這個攤位可是我花了很多心力才……」
  「所以湯普森先生,我十分有誠意的願意給付接下來您所有的建造、裝善及維修費,當然也包括精神賠償,請您看在你我相識多年的份上,務必原諒我的過失。」
  費列森遞上了自己的名片,名為湯普森的店主接過它,戴上了他的老花眼鏡瞇著眼吃力的看著名片上的小字。前來處理的警員仍拿著相機跟測量工具,在撞毀的車體附近丈量採證。

  費列森撥了通電話給他的秘書,簡單的敘述車禍的前因後果(屏除他被跟蹤的那些),便將手機遞給收到口頭承諾賠償後冷靜許多的白髮老人。
  「幹嘛?」
  「接下來我的秘書跟法律顧問會跟您洽談賠償的事宜,您有什麼具體的要求都可以提出。」
  「什麼?」老人瞪著大眼十分猶豫要不要接過手機,但費列森將它直接塞進老人的手中。
  「對了,湯普森先生我能跟你借個廁所嗎?剛才的撞擊,好像擦傷了我的膝蓋。」費列森彎下身將手壓在膝蓋上,佯裝出痛苦需要察看傷勢的表情。
  「你沒事吧?」
  「恩……」
  「廁所的話從這裡直走到底,右手邊方向。」
  湯普森原想攙扶傷者,但後者婉拒了老人的好意相陪,他指了指年長者手中仍位掛斷的手機,意有所指的道。
  「比起傷勢,我更希望能補償對你造成的損失。」

 

 

  費列森關上苔綠的木門時發出了一些聲響。
  他緊張的回頭,狹長、兩道停滿了車輛的巷弄是老頭湯普森小鋪的後門,灰黑的街很安靜,沒有往來的人車也沒有背地躲藏的跟蹤者。費列森將順手將摸來的破風衣往身上套,湯普森老頭的尺寸,穿在自己身上稍嫌寬大,上頭有股淡淡的霉味,但只要能遮雨禦寒怎樣都無所謂。

  他拿出口袋中的地圖確認左右方位後,朝更狹小的巷弄前進。他在複雜、岔路接著岔路,偶爾還會遇到斜陡階梯的狹巷中繞了好一會兒,當他走出那些交錯、宛若迷宮的岔道回到稍有人車的街口時,已全身汗流浹背。

  他離開那間倒楣的店也好一段時間,與律師奮鬥的可憐湯普森大概已經發現他丟下爛攤子溜走的事實,不過相對的他得付出更多賠償,才能安撫那名聒噪的老頭。唯一美中不足,他沒能帶上公事包,那些資料很重要,但留下它可以延遲對手發現自己逃跑的時間。他是個商人,十分擅長衡量利益關係,然而在怎麼價值連城的商品都比不上他命,不過回到安全屋後情況又不同。

  費列森呼出了一口歎息,打起精神朝地點站方向移動。
  突然一陣猛然的力道扯住他的手臂,將他整個人向後拖回暗巷。
  他原本想奮力抵抗,但一記重拳襲上腹部,力道兇猛,讓他痛的弓起身,抱住自己腹部乾嘔。

  「我一向不喜歡玩貓抓老鼠的遊戲。」男人的聲音從費列森的右後方傳來,他的嗓子沈的像砂礫磨擦般粗啞。「特別在法國,這老有一群人啷嚷著我們是下水道的臭老鼠,但付大把鈔票把老鼠養肥的也是同一群人,你不覺的很矛盾嗎?」
  「你要的是什麼?」費列森不認為答案會與金錢有關,但他心存期盼。
  「比錢更好用的東西。」男人蹲低拍著手上的銀色的公事箱,咧嘴而笑的模樣正好對上費列森挫敗、憤怒的眼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灰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