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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創作三十
題目出自Memento Mori







【027】給親愛的自己








  他住在發亮的空盒中,一個漂浮的世界。
  他的視野一望無際,豔陽、蔚藍的天際還有漂浮在空中的汽船。
  他的腳底踏在一個叫做特恩比爾特的城市,方形的彩色玩具往來在白漆長條的歪曲方形,彷彿像沒有邊境一般的左右的延伸。

  午後的陽光撒入屋內,撒在翠綠的草皮上,撒在剛噴過水的玫瑰上。未綻開的花苞上沾著水珠,晶瑩透亮。
  他喜歡發亮的東西,帶著光澤的寶石、陽光下的水珠、旋轉的水晶燈以及夜晚的特恩比爾特。 
  他蹲下身,伸手輕輕的彈掉沾在花瓣、葉片上的水珠。
  他失落的望著滑落、下墜的晶亮。
  他為了消逝的美麗而哀傷……

  他剪下了沾著濕氣的玫瑰,莖上的荊棘刺穿手指。
  他望著紅色的液體落下……














【019】365朵玫瑰--文本收錄版




‧ Chapter 1

 

  一早,虎徹跟巴納比就為了討論公司下半年度的宣傳策略,來到阿波羅傳媒。
  踏進辦公司,虎徹就立即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香,大概是香水百再加上玫瑰之類的香氣,對花藝不太理解的他,大概也只能勉強聞出這幾種香氣。

  自從吞噬之蛇的事件結束後,巴納比不但成了整座城市的英雄,還擄獲眾美女們的芳心。每天,只要兩人到辦公室就會看到,堆積到桌面都放不完的花束。愛慕的信件就更不用說,數量根本多到需要裝箱,才能搬進辦公室。
  反觀自己,人氣雖然上升,但總覺得自己是沾了巴納比的人氣。雖然人氣對早已將英雄視作畢身事業的自己,並不是首要的重點,但一想到自己當了十多年的英雄,人氣還需要靠個剛出道的孩子提升,虎徹還是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可悲。
  「兔子你真的很受歡迎!」望著巴納比桌上的花束,虎徹調侃。
  跟在英雄前輩之後進到辦公室的巴納比,抿唇不悅的撇了他一眼。同樣見到滿桌的花束跟堆積的禮物,有些頭痛的嘆氣。
  一開始他還會將花束、禮物帶回去。但自從開口向大叔表白,兩人住在一起後,就不再將這些帶回家。少了家中儲藏室,這個可以堆放的空間,花束還可以請工作人員拿來當公司的擺飾,但禮物跟信件,他就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。
  看著腳邊幾箱的信件,還有堆滿置物櫃的禮物。這些不管他多麼努力的消化、回信,速度還是遠遠不及送進公司的數量。思索或許該向公司申請更大的置物間時,他注意到呆站在桌旁的虎徹,發愣的視線停在自己手上的大束紅玫瑰上。
  「大叔你喜歡花?」
  「不特別喜歡,為什麼這麼問?」
  「因為你看起來很想要的樣子!」
  「如果你想要的話,我可以每天都買來送你!」巴納比嘴角揚起了抹輕柔的笑容。
  「你嫌花還不夠多嗎,如果我真的想要,把你的花帶回去家裡插不就得了!」虎徹嘟嚷著,作勢要接收巴納比手上的花。青年則早一步閃過身,拒絕的那雙欲接收的手。
  咬在嘴邊的話,輕聲到就算虎徹拉長了耳也聽不清楚。

  「笨蛋大叔,這些跟我送的哪裡一樣!」


***


  結束與經紀人下半年的宣傳會議,兩位英雄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。
  虎徹邊抱怨激增的宣傳工作,邊填寫他的公務破壞賠償申請。巴納比則將看過的影迷來信整理到紙箱中,並搬去在臨時動議中爭取到的新倉庫裡。清空了原本的置物櫃,手中最後一個紙箱也收入儲藏室後。
  再次返回辦公室,看著除了電腦,空無一物的桌面,滿意的樣起笑意。
  時尚、儉約,現在的桌面十分符合自己對物品擺放的偏好。
  桌面、座位少了雜物佔據,空間大上許多後,巴納比瞬間覺得心情愉悅,呼吸順暢了許多,現在唯一讓他煩躁的就剩隔壁桌英雄夥伴的桌面,報紙、雜誌還有一堆奇怪的雜物。托著下顎,嗅著撤去花束後桌上殘留的淡淡香氣,不悅的瞪著夥伴不知去向的空座位,心中臆測他的去向,漸漸的疲倦睡意爬上眼皮。
  茫然中,半瞇著眼的睡意中,吵雜從門外傳來,接著就看到虎徹拿著單枝包裝的白色玫瑰,手舞足蹈的誇張奔跑回到座位上。
  用得到久違禮物的興奮嗓音,雀躍的呼喚。
  「兔子快看,有人送花給我!」
  原先因腦子昏沈,不想搭理的撇過頭。但男人堅持要分享的將花遞到眼前,被搞的有點煩的青年,瞬間睡意全失。張大的雙眼瞪著虎徹,還有他手上那枝含苞未綻的白玫瑰。
  這在搞什麼鬼!
  巴納比皺著眉不理解虎徹的舉動,不就朵花有什麼值得炫耀的?
  「是送我的,卡片上有特別註明,送給親愛的狂野猛虎。你看你看!」
  「……,大叔為了一朵就瘋狂打轉,你這樣也太可悲了。」
  「呵呵,會嗎,我覺得很開心呀!」
  虎徹拿著花東看看西嗅嗅的,金棕色的眼睛閃閃發亮。
  巴納比看不過去的想搶下,他卻反應機靈的退了幾步,躲過突然伸出的魔爪。就連回到位置上後,仍舊呵護備至的拿著那朵嬌小的玫瑰。
  彷彿它有生命般的與其交談,這景色簡直詭異到讓巴納比覺得滿肚子火氣。
  這下,巴納比完全將玫瑰當成外來入侵者。

  「大叔你不是不喜歡花嗎?」
  終於忍不住起身來到虎徹的辦公桌前,如果不這樣虎徹的目光會一直停留在那朵該死的花上。
  「沒有,特別喜歡!」
  虎徹抬頭,瞇著的眼彎出沈醉的笑意,惹著巴納比更加的不悅。
  「只有一枝也能讓你這麼高興?」
  「小鬼果然不懂,這是成年人的浪漫。傳達心意一朵就夠了!」說完男人又笑盈盈的低下頭,將臉湊進散發著淡雅香氣的白玫瑰。

  

***

 

  隔日一早,英雄們就忙著參與電視台安排的,兒童安全推廣公益活動。
  這是所有類似的公益活動中最累得一項,幼童雖然可愛,但熱愛英雄的孩子們彷彿有用不盡的體力、問不完的為什麼,而且你永遠無法摸透孩子們的思考,也無法掌握他們什麼時候會失控。
  「所以小朋友們千萬記住,不要接受陌生人送的禮物,不要讓陌生人跟你回家。」
  狂野猛虎趕緊總結,準備溜下台,因為多年的活動經驗告訴他,原本就因為沒分到兔子小組而不開心的孩們,現在已經開始失去耐心。
  「如果陌生人像巴納比一樣帥的話,我一定讓他跟我回家。」
  嘟嘴,從頭到尾都用羨慕眼神,看著巴納比小組的女孩開口。
  「小妹妹,就算陌生人跟巴納比一樣帥,也不能讓他去妳家唷!」狂野猛虎好心的提醒。
  「為什麼,為什麼不能讓巴納比到我家!」
  女孩生氣的瞪著,大大的雙眼是乎開始沾著水氣,這下虎徹的心底開始冒冷汗。
  「只要是陌生人都︱」話還沒說完,綁著公主頭的小女孩開始嚎啕大哭。
  「那個…,妳別哭呀……」緊張的靠近想安慰哭紅眼的小女孩,沒想到女孩接下來的話卻讓場面變的更混亂。
  「不管,我不要面具叔叔,我要巴納比。帶面具的才是壞人!」
  「…………」聽到這話虎徹有點哭笑不得,才想開口解釋,沒想到其他女孩們一致跟進,加入哭鬧的行列。而原本就沒耐心的男孩們也因為女孩的哭鬧,開始躁動,這使的場外家長們的責備的目光全數掃向狂野猛虎。

 

  「真是一場災難!」
  宣傳活動拖到接近正午才結束,主辦單位為了處理狂野猛虎小組陷入叫罵、哭鬧的混亂,只好請人氣英雄巴納比前往發禮物、糖果,最後才勉強平息騷動。
  「應該建議公司,下次有這種類似的活動,請你去就好。」
  「別開玩笑,我最不擅長應付的就是小孩,整個無理取鬧!」
  「我那邊才慘,一堆女孩吵著要你跟她們回家……」現在的小女孩還真早熟,虎徹一想起女孩們充滿敵意的瞪視,就冷汗直流。
  「真是夠了!」
  一路拌嘴的兩人,帶著滿身的疲憊回到公司。才踏進辦公室,又是一陣濃郁的花香。
  巴納比的桌上依舊堆滿著花束跟禮物
  但讓他在意的卻是隔壁桌上,包裝精美的單枝玫瑰。
  「今天也有!」虎徹開心的喊著。
  「…………」
  拿著同樣顏色、包裝的玫瑰,興奮的在巴納比眼前晃來晃去,就像收到那小小的花就可以驅除全身的倦意般,笑容無比燦爛。
  巴納比無語的看著他小心的拆掉外頭的包裝,將今天的玫瑰跟昨天的一同插進空的玻璃牛奶罐中,滿心歡喜的看著兩朵小小的玫瑰。
  「吶,巴納比你覺得送花給我的是個什麼樣的人?」
  「我不想浪費力氣,臆測這種無聊問題。」
  「嘖,真小氣!」
  而且幫你查出送花的人,只是增加情敵,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。
  巴納比白了虎徹一眼,關上電腦準備去尋找食物果腹。

 

 

‧ Chapter 2

 

  晨間,同樣的場景來到第三天。
  阿波羅傳媒的兩位英雄,今日依舊肩併著肩吵鬧的進入辦公室。
  當眼尖的青年,在第一瞬間注意到桌面礙眼的花束時,便知曉存在他倆之間的玫瑰戰爭並未結束。
  鄰近的兩張桌面,相對於各式花束與薄弱的單枝白玫瑰,收到花的兩者情緒卻恰恰相反—滿臉陰霾的俊俏青年,與笑容燦爛的中年大叔。


  面對虎徹直盯著花,散發出的粉紅色光韻,巴納比終於受不了的開口。
  「大叔,工作時不應該分心!」
  「誒,你說什麼?」拿著筆,目光卻明顯不在紙上的男人抬頭。
  「賠償報告,今天是最後期限。」
  「什麼報告?」
  「你現在手上在寫的!」完全看不下去的巴納比起身,走向虎徹的桌面,搶過壓在他手臂下的一疊文件。
  「這個,今天中午要送出,快點寫!」
  「唷唷,對唷,抱歉沒想到居然恍神了。」抓著頭,臉上明顯的兩團紅暈看得巴納比更加火大。將文件扔回給虎徹。無視對方一臉的錯愕,直徑走出辦公室。


  這是第三天了!
  巴納比感覺一股莫名的怒火正在燃燒,特別是看到隔壁桌的中年男人。今早還將收到的第三朵花,放進那小小的牛奶罐,然後很愚蠢、用那種剛好能讓自己聽到的音量,喃喃的唸著。如果明天還收到,或許就該去找個大一點的花瓶。
  這是在跟我示威嗎?
  當下,巴納比染起一股想砸爛眼前牛奶瓶的衝動。
  他不承認這是忌妒!
  他完沒理由承認自己會忌妒那幾朵小花,他每天收到的花量,都可以讓他去路邊擺個攤位賣花了,又怎麼可能會在意那一天一朵的小薔薇!
  但他真的該死的想扔掉讓虎徹分心的花瓶。還有明天、後天,反正不管接下來的哪一天,都有可能出現的玫瑰。那個笨蛋大叔,之前每天只要沒事都在提他家小楓,現在則像個白痴整天盯著花傻笑。
  還有那雙進公司前,閃亮亮的期待的眼神。
  那絕對不是什麼成年人的浪漫,什麼見鬼的浪漫!


  
***

 

  算起來是開始收到玫瑰的第四天,就像知道巴納比在意花朵,虎徹反而更變本加厲的向他興奮展示,完全將對方的陰鬱苦愁,當成平時被青年嘲諷的反擊。
  午後,當英雄們正聚在體能訓練室,各自做自主訓練時,突然收到電視台的警急通知。


  監獄的電路系統因遭受駭客入侵,無預警的跳電導致電子監控失靈,整個監獄內部陷入動亂。其中像是事前計畫好般,監獄東側的石牆被武裝裝甲車撞破,該區的監獄的人犯集體脫逃。竄逃的犯人砸毀商店、搶劫路人、大勢破壞與警方發生激烈的衝撞,同時也造成附近交通大亂,因此全體英雄被指派前往支援。
  「現在情況呢?」與其通話的是電視台的導播室。
  「你跟巴納比去追捕北側的三人!」
  「收到!」
  「注意對方劫持了一輛警用裝備車,那車可是警方最新引進的型號。請小心對待,撞壞是要賠償的!」阿涅斯好心的提醒。
  「喂,該擔心的是我們的安危吧,還有怕被撞壞就別被搶走!」
  「聽說系統太新還在摸索階段,就被敵方劫走,總之那很貴別弄傷了。」
  「是是!」
  結束通訊虎徹看向夥伴:「定位抓到了嗎?」
  「前方轉角,你打算怎麼做,埋伏?還時—」
  「當然是直接攻擊!」
  轉出街道,虎徹說出他心中唯一會出現答案後,發射器就已經朝目標射出。
  「喂!」巴納比還來不及警告,人已經朝裝備車飛去。
  最近,虎徹是乎仗著背後有巴納比的支援,攻擊跟追補的行動常常變得比以往更加輕率。看著亂竄的車為了甩掉他,快速切換左右方向的蛇行,狂野猛虎只靠著手上發射器的鋼絲固定,被像物件般甩在車身後撞來撞去。

  「該死!」他在發什麼瘋!

  為了不讓狂野猛虎不在像個球般撞來撞去,祇得想辦法停下那輛裝備車。雖然不知道它加裝了什麼,但看著隨時都有可能被拋出,受到更重傷害的夥伴,巴納比心理盤算,最壞的情況頂多爆了那車付出賠償,
  有了這份認知,巴納比駕駛的車開始朝裝備車逼近,接近緊貼的車距限制了裝備車左右衝撞的幅度,讓半掛在車上的狂野猛虎有喘息的空間。
  他趁逃犯注意力放在與巴納比的車纏鬥時,抓住了車頂,試著爬上那輛裝備車。突然一道猛烈的衝撞差點又將他震落車頂,當整個又再次穩住時,卻看到駕駛兩人座車的巴納比頻頻用車身直接衝撞,兩輛車的車盤跟車身,因磨擦發出具大的刺耳響聲。

  「喂,不是說不能破壞車體嗎?」
  卡準並確定不會在被彈落的虎徹,吼著持續撞擊的夥伴。
  「閉嘴,這不知道是誰害的!」
  抬眼,確認他不會在被拋出後:「大叔什麼都好,抓緊!」
  「唷!」聽到指示虎徹趴低,抓緊了車頂的邊緣。

  還想問巴納比要怎麼做時,就已經看到對方向右讓出了車距,加速超前好一段距離,在一個緊急迴轉。揚起的大片沙塵幾乎讓人只能模糊的看到車身,狐疑的望著,隱約感覺今天的兔子跟平時冷靜的不同,但在確定感覺到身下的車完全沒有減速,大有直接撞飛前方車體的打算時,虎徹焦急的大吼。

  「兔子,快閃開!」

  根本來不及警告,直線衝撞的車就被包圍在漫天的黃塵中,擔心夥伴安危的起身響確認,卻在聽到連串類似子彈撞擊金屬的槍響後,車體打滑的左右大幅晃動。大概猜到巴納比做了什麼的虎徹抓緊邊緣,讓自己不被開始失控,不斷打轉繞圈的車給甩出。虎徹可以感覺到石礫、沙土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刮著自己的機體表面。煞車的急響後,又是一個巨大的撞擊聲,也不知道轉了幾圈,車體終於完全停下來。
  灰頭土臉的從混亂的車上爬下,跟從車內鑽出的逃犯撞個正著。完全不費吹費之力的逮捕,賺到分數,但虎徹臉色卻沒有因為分數而展開笑顏。
  兔子在搞什麼!
  四處找尋,在看到紅白相間的機體,抓著兩枚逃犯走向自己時,氣憤的上前。

  「你搞什麼!」
  「抓犯人,不然你以為呢?」臉色也沒好到哪,巴納比嗆著道。
  「你看車被你搞成什麼樣!還有如果車真的撞上怎麼辦!」虎徹顧不了還在進行轉播的攝影機,吼著巴納比,反正真的出現影響兩人形象的畫面時,阿涅斯會剪掉。
  「賠償,大叔你沒資格說我!我在進行攻擊時,已經算準了對車體傷害最小的位置,維修不成問題!」同樣氣憤的巴納比將人犯丟給隨後跟上的警方,就準備回去找他的車。
  「那速度撞上可不是輕傷!」
  抓住巴納比,強迫他轉身。
  甩開狂野猛虎的機械手臂,巴納比冰冷的回瞪。
  「那你剛才想也沒想的衝出去,是什麼意思!」
  「誒?」望進巴納比發怒的神情時,虎徹突然答不上話。

 

***

 

  收拾完殘局,時間已來到深夜。
  少了追捕時的專注與刺激,放鬆後的身體,能感覺到的只有飢餓與疲憊。
  阿波羅傳媒的兩位英雄婉拒了私下的慶功聚,整夜勞累奔波的他們只想回家,好好的休息。然而在兩人微妙的氣氛下,虎徹已經好幾次悄悄的望向巴納比,不希望他選擇危險的方式追捕、不希望他受傷,但在考量自己的行為後,是乎也沒立場再對他說教。

  難為的嘆了氣,在告別其他共同作戰的英雄,準備返家的時,手機突然響起。
  來電顯示上出現的是兩人的經紀人,對虎徹一向態度嚴厲的路易斯。
  「路易斯先生,這麼晚了有什麼事?」
  「…………」
  「耶,是這樣嗎!我跟兔子現在沒事,等會就回公司。」
  由於周圍的吵雜,巴納比聽不清兩人的對話,但看著虎徹越發嚴肅的臉,直覺有問題,也就不在維持不開口的冷戰,立即追問:「怎麼回事?」
  「前幾天的白玫瑰今天也寄到公司了…」
  「那又怎麼樣?不就成人的浪漫,每天一朵!」巴納比好氣沒力的道。
  「今天,不只一朵!」
  虎徹小聲的回答,音量小到幾乎快被附近警車的警鳴壓過。
  「你到底想說什麼?」巴納比被虎徹的吞吞吐吐,搞的有些火氣。
  虎徹低著頭,看著手機上的照片思索片刻,才緩緩開口。
  「公司從早上八點開始,每一個小時就收到一朵跟之前包裝一模一樣的白玫瑰。但這次上面還附上一些……,奇怪的照片,所以路易斯氣的打電話來要我回去處理。」
  


***


  抱持著不同心情的兩人返回總部。就在快步進入辦公室前,虎徹正好對上晚間,還留在辦公室處理公務的路易斯。
  「你別給我老找麻煩!」
  路易斯的情緒顯然因為這些不明人士送來的花束,搞的有些焦躁。
  「花跟照片都放在你的桌上,你自己看看怎麼處理。可以的話,麻煩請你的支持者不要在做出讓公司困繞的舉動!」
  面對滿是怒氣的路易斯,虎徹只能牙口無言的壓著嗓子:「我知道了!」


  回到辦公桌前,虎徹看著桌面開始推積的白色花束,有些苦惱的抓著頭皮。
  活到這把年紀,這還是第一次,為了收到過多花束而煩惱。
  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情況下,只能用帶著求救的表情,望向陪在他身邊的夥伴。
  同樣看著同桌的白玫,巴納比的表情有些古怪。像在佯裝怒意,卻又難掩隱忍的笑意,身子微微的顫抖,直到最後乾脆放棄的放聲大笑。
   「哈哈,大叔你吸引到瘋狂的愛慕者了!」
  「兔子拜託,幫幫忙你對這種事比較有經驗!」當然,虎徹指的是收到很多花束這件事。
  「少來,我最多就是遇到熱情的女孩跟應援者,像你這種,我也是第一次遇到。」
  挖苦的調侃,巴納比覺得虎徹這時的表情好笑極了。
   「哈哈,你讓我大開眼界了呢—前輩!」
  「臭小子別損我了!」見夥伴只是笑,並沒有幫忙的打算,虎徹垮著臉,開始將繫在花束包裝上的照片取下。
  藍天、水珠、暈開的陰影、綠色草皮上的血跡。
  傷疤、玫瑰的白色花瓣、放大的金棕眼瞳、晚間的特恩比爾特空照圖。
  汽船上的巨大螢幕、虎徹追捕監獄逃犯的特寫。
  完全摸不著邊的他抬頭,疑惑的目光大有詢問夥伴意見的意思。
  「這是什麼新的藝術表現?」
  是乎覺得笑的太過分,巴納比伸手接過照片,但卻不是立刻確認上面的影像,反而將它們一張張的攤在桌上,形成一種獨特的圖像組合。
  突然嚴肅的仔細端詳了好一會,又開始另外排出不同的組合,就這樣換了好幾組,直到找彷彿抓出規律後,才抬頭回覆虎徹。
  「不管寄出這照片的是誰,這些都只能證明他或許是個孤獨、想找人展示意念的孩子。」當然孩子指的不是年齡,而是心境上。照片組合出的感覺直接、單純,但充滿憂鬱的壓抑感。

  照片色澤雖然明亮,但拍攝的主題跟排列出的意念,卻讓人感到莫名的悲傷。
   組合的圖像排列掃入腦中後,在朦朧的淺意識間,讓他回想起燒空後的廢墟。
   那個站在雨水中,一無所有的自己……
  虎徹聽了描述,低下頭又望著照片,思索的看了一會。
  「悲傷嗎……。」他疑惑的呢喃。
   雖然經過解說,依舊沒有增加他對照片組合影響的感應。但或許真的像巴納比所言,照片顯示的畫面色彩鮮明卻缺乏生氣。
  又細細的端詳了好一會,變開始收拾的桌上面的照片。
  找了個未使用的牛皮信封套,把它們全數收起並放入自己的大衣口袋中,然後注意到經拆封後,隨手扔了一桌的白色玫瑰。

  「只有白色太寂寞了。」
   虎徹笑著將拆開包裝後的白玫瑰收集成束,讓它們與巴納比的繽紛的花朵,一同放進靠近窗口矮櫃上的玻璃瓶內。
  「這樣就不會寂寞…」
    虎徹喃喃的念著,嗓音如同催眠般的輕柔。
  但站在虎徹身後,一直望著男人背影的巴納比,卻一臉的若有所思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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